【黄曲】志雄便利屋
便利屋Paro
Chapter 7
曲和已经赖在黄志雄这儿两个多月了。
或多或少，黄志雄曾预感过事情会演变至此，但因为住在一起也并不是特别麻烦，所以他也就随曲和去了。
每当黄志雄接到案子时，曲和便也会跟着去。黄志雄或更换纱窗，或打扫庭院，又或者在车库里装设电灯，而曲和多半会在他身旁发呆，偶尔地曲和也会帮着取来要换上的纱窗，或是在一旁拿着簸箕，又或是乱摆弄车库里的电线而触电。总的来说没派什么用场，但即便如此，曲和仍在上工时中规中矩地跟着黄志雄。
黄志雄根据曲和的工作每周付他薪水，第一次递过黄色信封时，曲和说了声“不用”。
“你都让我住这儿了，就连饭钱和水电费……”
“那些我已经从工资里扣除了。”
曲和瞅了眼信封里头，用有些调皮的语调说，“这是给小学生的零花钱?”
“不要就算了。”
黄志雄打算拿走信封，曲和却飞快地把它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黄志雄看到了曲和眼中的兴奋的神色，他觉得自己的心情似乎也因此而变得愉悦了些。
黄志雄看着曲和，他记得从前曲和的眼睛就最是漂亮的，巴掌大的一张脸上就只有眼睛是乌黑溜圆的，像只小鹿一样，显得整个人都很是乖巧可爱。黄志雄想着想着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转头看向了那只还依然住在这儿的吉娃娃。
说起吉娃娃，黄志雄就想到了他在五天前让曲和去找吉娃娃的新主人的事。因为曲和现在是每天都带小家伙出去散步两次，所以吉娃娃眼下更喜欢黏着曲和，于是黄志雄觉得，熟悉吉娃娃的曲和是应该能够鉴别出合适的狗主人的。
当然，这想法是个错误。
“干嘛让我去……”曲和嫌弃地看了对方一眼，“你自己呢？反正你闲着也是闲着。”
“我可没闲着，目前不过是工作的间隙。”黄志雄反驳道，“自己做生意总会有这种时期的，我要在这段时间养精蓄锐。”
曲和嘟嘟囔囔地出了事务所，黄志雄一个人闲闲地和吉娃娃玩开了。
过了大约一小时，事务所的电话响了，黄志雄以为有案子进来，奋勇地拿起听筒，却只听到了对方压低的笑声。是骚扰电话，黄志雄有些生气地扣上了听筒。
那之后不断有电话进来，大多是沉默电话，只有一次，对方唱起其中有吉娃娃出现的广告歌曲。是年轻男孩子的声音，边唱边试探着这边的反应，旁边似乎还有好几个人，在乱纷纷的气氛和站内广播的背景下，传来他们为唱歌男生的喝彩。
黄志雄总算理清了事态，他奔出事务所朝地铁站跑去。曲和果然如预料般站在人群川流不息的站前南口转盘上，手里还举着一个告示牌模样的玩意儿，是在废木料顶上加了一截纸板箱残片做成的，纸板箱上用马克笔写着“赠送吉娃娃”，底下还写了事务所的电话。
要是可能的话，黄志雄真想装作不认识曲和，但如果照此下去，恶作剧电话就会不断涌进事务所。事实上，就在这会儿工夫里，黄志雄身旁便有高中男生一边走过一边笑道：“哎，那个牌子，要不要打打看?”
黄志雄低着头迅速穿过转盘，站到了曲和跟前。黄志雄突然明白了一件事，焦躁一旦越过某个限度，就会演化成无力感。
“曲和。”黄志雄轻轻地开口叫道，目光一直落在地上的曲和抬起脸来。
“你怎么来了？难道已经有人打电话来说想要养吉娃娃？”曲和兴致勃勃地问道。
“电话倒是有—大堆呢。”
“那边一个大叔还很热心地教了我举广告牌的诀窍呢。”
黄志雄拽着曲和的胳膊边往事务所走，边决定还是让曲和暂时担任事务所的前台。
“就算是找新主人，也该有其他办法吧。”黄志雄说。
但曲和不解道：“你说办法，譬如？”
“先问问看可以信任的熟人，再张贴登有小狗照片的宣传单之类的，肯定有很多办法的。”
“要这样的话，你去不就行了。”
曲和低着头，但黄志雄还是看到了对方在撇嘴。
“这狗本来就是你的。要是觉得多余的话，你就扔掉好了，反正就算扔了也不会有人说三道四的。”
在共同生活了两个月之后，黄志雄清楚地知道，在话匣子没打开的状态下，曲和基本上是个平和安静的生物。他常带着若有所思的表情，要是放着不管，他不论何时都是一个人待着，又或者他其实什么也没想。
因此，黄志雄觉得曲和现在的反应有些罕见，他试着想了想是不是自己哪里惹恼了曲和，最后得出的结论是自己对着不像是有任何熟人的曲和提出了过头的要求。
很久不曾如此去推敲过谁的内心活动了，黄志雄重新回忆起了与他人共同生活的琐碎，最后发现自己竟还是对此有着期待的喜悦的。
“对不起。”黄志雄为自己的少根筋行为道歉，“我不是故意要让你不开心的，其实我也不认识什么人。”
曲和看了看黄志雄，在回去的一路上都没有再次开口，而最终也还是黄志雄在深夜的事务所里，独自制作了征募吉娃娃新主人的宣传单。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