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曲】凭什么我们要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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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黄志雄醒过来的时候外面才刚刚微亮,长期的酗酒习惯反而使他没有多少醉宿后的难受。

这里是曲和的家,现在的自己是躺在地毯上的,而曲和就在自己的身边睡着。黄志雄在确认了自己的所处环境后便转头看向了曲和,他下意识地又向身边的热源靠近了些,近到甚至他能感觉到曲和的呼吸打在了自己的鼻尖。

黄志雄静静地看着还在熟睡中的曲和,他的表情既柔和又放松,这使黄志雄感觉到自己的内心有一块也开始变得柔软起来,但同时他又开始矛盾,他害怕。

曲和给了他信任,也给了他安全感,可是黄志雄知道自己是情感失控的人,自己的生活总处在一种脱缰的边缘状态,他害怕曲和是因为觉得自己是个可怜人而拯救自己,但更害怕的是失控的自己会对曲和做出无法挽回的暴力行为。他感到沮丧,在这一瞬间。

 

02.

曲和是被闹铃吵醒的,迷迷糊糊的醒来要关闹铃的时候却看见了黄志雄捞起一旁的外套夺门而出时的惊恐表情。他后知后觉的才反应过来,自己的手机闹铃是突突突的声音,和枪声类似。

 

曲和再见到黄志雄的时候已经是几天之后了。

他看到黄志雄时黄志雄正在和几个黑人打架,曲和大喊了一声有警察来了那些人才跑走了。

黄志雄似乎受了些伤,在昏暗的路灯下曲和看不太清楚,他想带黄志雄去处理伤口,但想也知道对方是不会去医院的,于是他拉着他的手说:“和我回家处理伤口。”

黄志雄拒绝了,如同第一次相遇时的那样,他不太在意地挥了挥手,让曲和不用管自己。

曲和不知道自己对此有没有感到意外,他只知道自己要拉紧黄志雄的手不再让他离开,他想要带他回家,他不想将他推远。他不想知道自己这么固执坚持的理由是什么,他只想在此刻绝对的不放开黄志雄的手。

“曲和!你放开我。”

曲和以为自己会生气地转身和黄志雄吵架,但他并没有,他只是停住了脚步,连头也没回地说:“你上次帮了我,这次我帮你是应该的。”说完就继续握紧黄志雄的手往前走了。

黄志雄终于安静了,他不再试图挣脱也不再抵抗了,曲和转回头看了黄志雄一眼,黄志雄还是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只是一直盯着被自己紧握着的手看。

曲和不知道黄志雄是因为懒得再搭理自己了所以才由得自己的,还是因为其实他也想回来所以才顺从自己的。但他希望他是因为后者。

 

03.

曲和在拿出药箱想要帮黄志雄上药时再次遭到了黄志雄的拒绝,曲和也没有再坚持,只说了句:“今天就先睡这吧,太晚了别折腾了。”转身就回了自己的房间练琴去了。

然而没过多久曲和又再次出现在了客厅,他看了几眼黄志雄,什么都没说,然后又进了浴室,过了一会儿又端了一盆热水回来。

“你刚上了药,没法洗澡,凑活着擦擦吧。”

“曲和。”

“我知道你不想麻烦任何人,可是,可是我…”

“曲和,你不用这样对我,我不值得你这样对我。”

“黄志雄!”

曲和盯着黄志雄的眼睛看了很久,久到他双眼酸涩,但黄志雄依然保持着一个礼貌性的浅笑。

曲和放弃了,他有些颓然地坐了下来。

黄志雄默默地转身看了一眼曲和,然后端着盆去了浴室。黄志雄出来的时候曲和还是坐在原地一动不动,但当黄志雄朝门口走时曲和却突然起身抓住了黄志雄的手腕。

“别走。”

“我没有动那盆水。”

“无所谓,别走。”

“曲和。”

“别走。”

 

04.

黄志雄又一次的留了下来。

他其实现在是有些想喝酒的,但又害怕在喝完酒后会控制不住自己对曲和做些什么,所以他只能闭着眼睛躺倒在沙发上。

 

——喜欢他吗?喜欢。

——他喜欢你吗?似乎也是喜欢的。

——那你可不可以有意识地试着去改变?比如勇敢一点告诉他?

 

耳边是大提琴低沉舒缓的声音,渐渐的一切声音都消失了,他终于陷入了沉睡中。

在不知失去多久的意识后,黄志雄醒了过来,但不意外的,他又再次回到了战场。

他听到了枪声,看到了对面出现的敌人,他举起了手中的枪进行扫射,然后对面的人一个接一个倒了下去,可等他跑过去时却发现所有的敌人都变成了自己战友的面孔。

他开始感到恐惧,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自己做了什么,他毫无办法,只能瞪大眼睛不停地颤抖。

但没过多久他却听到了提琴演奏的声音,他甚至怀疑是自己产生了幻听,这使他感到更加的恐惧,可这声音却离他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05.

黄志雄彻底的醒了,曲和的手机在离他很近的桌上发出他刚刚在梦中听到的曲子。黄志雄有些恍惚,他到底是因为这突然响起的曲子而惊醒的还是清醒的,他自己也说不上来。

曲和的手机依旧在响着,估计是昨天回来后光顾着翻药箱,手机被仍在一边就没再管了,黄志雄觉得有些过意不去,起身想去拿手机进屋给曲和,但拿到手机后却发现这不是电话铃声而是闹铃。

黄志雄将闹铃关掉了,他站在曲和的床头静静地凝视着依旧安稳熟睡的曲和,然后他缓缓蹲下,一个轻柔的吻落在了曲和的嘴角。

 

06.

“曲和,该起床了。”

曲和哼唧了两声翻了一下身面朝黄志雄,黄志雄用手轻轻抚摸曲和的侧脸和耳朵。

“曲和,起床吧,闹铃都想过了。”

曲和打了个哈欠,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见的就是黄志雄在对他笑,于是他也笑了,伸手摸了摸面前人的脸颊、鼻子,仿佛在确认这不是一场梦境。

“黄志雄。”

“嗯。”

“你没走。”

“没有。”

“真好。”

黄志雄重重的地点了一下头,嗯,真好。

——既然彼此喜欢,凭什么我们要错过。

 

07.

曲和在吃早饭的时候问黄志雄,要不要搬过来一起住,黄志雄似乎有些感到意外,曲和咬了咬嘴唇,他还是想将黄志雄留下来。

他双手合十面向黄志雄,说自己希望每天都能吃到黄志雄做的菜,而且自己以前做饭都是在应付。曲和的语气有些可怜态度却很诚恳,竟让黄志雄在一时之间找不到可以拒绝的理由。但黄志雄却由衷的笑了出来,因为他突然有了一种被需要的感觉。

“别撒娇了。”

曲和一瞬间脸红了,他有一种被人戳穿的尴尬感,但好在黄志雄主动地握住了他的手。

“你应该多少猜到了吧?我有…PTSD,所以不可能完全的与人和平相处,我只能尽量的控制我自己。”

曲和注视着黄志雄的眼睛,良久他开口对他说到:“黄志雄,我明白你认为没有人能够真正理解你的经历,你的心境,你因为觉得你一个人被远远地抛弃在了情感的荒原上,所以灵魂才难以安宁。”

曲和感觉到了黄志雄的手在微微地颤抖,他反手握住了他的手,“黄志雄,你不是一个可怜的人,你还能做的事有很多不是吗?我也不想当一个'施救者',我没那么伟大,我只想和你在一起你明白吗?”

“黄志雄,我喜欢你。”

一个干燥的吻终于覆在了黄志雄的唇上。

 

08.

后来。

“曲和,你的手机闹铃叫什么名字?”

“不告诉你。”

“我知道那是你为我专门换的铃声,那曲子也是我第一次听你演奏会时你所演奏的曲子,我记得。”

“真想知道?”

“嗯。”

“勇士战恶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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